文言文《崔瑗传》出自栏目《文言文大全》,其诗文如下:
【原文】
崔瑗字子玉,早孤,锐志好学,尽能传其父业。年十八游学京师,遂明天官、历数、《京房易传》。主儒宗之。与扶风马融、南阳张衡特相友好。
年四十余,始为郡吏。以事系东郡发干狱。狱掾善为《礼》,瑗间考讯时,辄问以《礼》说。其专心好学,虽颠沛必于是。后事释归家。
后辟车骑将军阎显府。时阎太后称制,显入参政事。先是,安帝废太子为济阴王,而以北乡侯为嗣。瑗以侯立不以正,知显将败。欲说令废立,而显日沉醉,不能得见。乃谓长史陈禅曰:“中常侍江京、陈达等,得以嬖宠惑蛊先帝,遂使废黜正统,扶立疏孽。少帝即位,发病庙中。今欲与长史君共求见,说将军白太后,收京等,废少帝,引立济阴王,必上当天心,下合人望。若拒违天意,久旷神器,则将以无罪并辜元恶。此所谓祸福之会,分功之时。”禅犹豫未敢从。会北乡侯薨,孙程立济阴王,是为顺帝。阎显兄弟悉伏诛,瑗坐被斥。门生苏祗具知瑗谋,欲上书言状,瑗闻而遽止之。时陈禅为司隶校尉,召瑗谓曰:“第听祗上书,禅请为之证。”瑗曰:“此譬犹儿妾屏语耳,愿使君勿复出口。”遂辞归,不复应州郡命。
久之,大将军梁商初开幕府,复首辟瑗。以疾固辞。岁中举茂才,迁汲令。在事数言便宜,为人开稻田数百顷。视事七年,百姓歌之。
汉安初,大司农胡广、少府窦章共荐瑗宿德大儒,从政有WWW.7gushi.com迹,不宜久在下位。由此迁济北相。时李固为太山太守,美瑗文雅,奉书礼至殷勤。岁余,光禄大夫杜乔为八使,徇行郡国,以臧罪奏瑗,征诣廷尉。瑗上书自讼,得理出。会病卒,年六十六。临终,顾命子寔曰:“夫人禀天地之气以生,及其终也,归精于天,还骨于地。何地不可臧形骸,勿归故里,其赗赠之物,羊豕之奠,一不得受。”寔奉遗令,遂留葬洛阳。
瑗高于文辞,尤善为书、记、箴、铭,所著凡五十七篇,诸能为文者皆自以弗及。瑗爱士,好宾客,盛修肴膳,单极滋味,不问余产。居常蔬食菜羹而已。家无担石储,当世清之。
【翻译】
崔瑗字子玉,在他幼年时父亲去世,他专心好学,全能继承他父亲的学业。他十八岁时来到京师洛阳交游问学,因而通晓天文、律历、数术、《京房易传》,受到学者们的推崇。他和扶风人马融、南阳人张衡友谊很深。
崔瑗在四十多岁时,才任为郡衙的办事吏员。后来因事被关进东郡发干县的监狱,监狱长对《礼经》很有研究,崔瑗受审讯之外,常常向监狱长请教《礼经》的有关问题。他专心好学,即使身处颠沛流离之中也一心从事学问。后来官司结案回到家乡。
后来又被车骑将军阎显征召,在阎府中任职。当时阎大后垂帘听政,阎显入朝参政。在此之先,安帝废黜太子刘保,贬为济阴王,另立北乡侯刘懿为太子。崔瑗认为北乡侯立为大子,不合法统,他预见到阎显将要垮台。想劝说他废黜北乡侯,另立太子,但阎显整天醉生梦死,见不到他。于是对长史陈禅说:“中常侍江京、陈达等人,因他们得到先帝的宠幸,把先帝哄得迷迷糊糊,于是废黜了合法的太子,另立旁支子弟。少帝即位时,就在宗庙中犯了病。我想和长史您一起求见将军,劝他上奏太后,逮捕江京等人,废黜少帝,迎立济阴王。这样做,一定能上合天意下合民心。如果违背了天意,君主的宝座久空,你即使没犯罪也逃不了首恶的罪责。这是祸福转换的关键时候,也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。”陈禅听了犹豫不决,不敢听从。恰好北乡侯这时病死了,孙程立济阴王为帝,这就是汉顺帝。阎显兄弟都被处死,崔瑗也被连累遭罢免。崔瑗的学生苏祗对崔瑗的谋划了解得一清二楚,想上书皇帝说明这一情况,崔瑗听到后,就马上加以制止。当时陈禅任司隶校尉,把崔瑗找来对他说:“你姑且听任苏祗上书说明,我为这件事作证。”崔瑗税:“这话像小孩子们说的悄悄话,希望司隶校尉大人不要再说了。”于是辞职回家,再也不应州郡的征召出来做官。
过了很久,大将军梁商建立大将军幕僚机构,首先征召崔瑗。他以有病为借口坚决推辞了。这一年,他被荐举为秀才,被任为汲县县令。他在知县任内,多次向朝廷上书,提出应实行的政事,为百姓开垦出几百顷稻田。他在任七年,受到百姓们歌颂。
汉安初年,大司农胡广、少府窦章共同推荐崔瑗是德高望重的大儒,从政期间政绩突出,不应该让这样的人才沉沦下僚,因此升任他为济北国相。当时李固任大山郡大守,他很欣赏崔瑗的学识,不断给崔瑗写信致意。过了一年多,光禄大夫杜乔充任巡察使者,到各地巡视,他向朝廷检举,崔瑗犯有贪污罪,于是崔瑗被送司法机关审理。崔瑗上书为自己辩护,辨明无罪后被释放。后因病逝世,时年六十六岁。在他临死之前,嘱咐他的儿子崔寔说:“人接受天地的恩赐得以生存,人死之后,灵魂归天而去,骨肉葬于大地,哪里黄土不埋人?不要把我的尸体运回故乡,他人赠送东西和羊猪之类的祭品,一律不要接受。”崔寔遵照遗嘱,于是把他埋葬在洛阳。
崔瑗是写文章的高手,尤其擅长写书札、记文、箴文、铭文,所著共五十七篇,那些擅长写文章的人都自认为赶不上他。崔瑗喜欢读书人,喜好招待宾客,为客人摆设丰盛的宴席,准备各种美味菜肴,但不过问家里的生计。他平时只是粗茶淡饭而巳。因此,家里没有什么积蓄,当时人很称赞他的清廉。